顾夭突然向前拱起脊背,整个人在挣扎中撞翻铁架,木屑飞溅间她望着那双即将松开的手,所有理智在瞬间崩塌:"
不要,他是你的——"
“爸!”
尖利的嘶吼卡在喉间,地下室突然剧烈震颤,顾夭声嘶力竭的呐喊骤然破碎。
秦灼撞开门板的瞬间,刺目的冷光劈开黑暗,映出空中坠落的襁褓。
婴儿的啼哭撕裂死寂,粉嫩的襁褓在气流中翻滚,下方是布满尖锐碎石的混凝土地面。
千钧一发之际,秦灼踢开脚边的铁凳,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俯冲而出。
膝盖重重磕在尖锐的地板上,撕裂声混着闷响,他却浑然不觉,双臂在空中划出绝望的弧线。
“啪”
地一声闷响,他以血肉之躯撞在地面,后背硌上凸起的钢筋,却将婴儿稳稳护在怀中。
啼哭戛然而止,只有秦灼粗重的喘息在地下室回荡。
他颤抖着低头,看见襁褓里乌溜溜的眼睛正好奇地望着自已,小拳头还攥着他渗血的衣领。
而几步之外,秦彻青筋暴起的手掌还僵在半空,顾夭瘫倒在铁链堆里,泪水混着血渍在地面蜿蜒。
孩童啼哭声的停止,让顾夭焦急万分,她的手腕在铁链的摩擦下渗出鲜血,粗粝的地面刮擦着膝盖,她却浑然不觉,焦急的想靠近那抹小身影。
每挪动一寸,铁索便在身后拖出刺耳的声响,混着剧烈的喘息,如同困兽最后的挣扎。
当她终于爬到秦灼身旁,颤抖的手指抚上襁褓,看到那双滴溜溜转动的乌亮眼睛时,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。
所有压抑的恐惧与绝望在这一刻倾泻而出,她重重吐出胸中浊气,身体如同被抽走骨头般瘫软。
脖颈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头颅,颓然垂落,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满是血痕的脸庞,唯有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,诉说着劫后余生的悲喜。
"
灼儿,你怎么来了?"
秦彻沙哑的声线裹着经年累月的狠戾,却在见到来人时染上几分意外。
秦灼死死盯着暗处的秦彻,喉结剧烈滚动:"
这是我的房子。
"
话音陡然拔高,压抑的怒火冲破理智的堤坝,"
我说了那只是场意外!
我已经痊愈了,你还非要把事情闹到这地步?他不过是个襁褓里的孩子!
"
怀中的婴儿发出几声不安的呜咽,秦灼强压下颤抖,小心翼翼整理着襁褓边角。
他猛地转头,冰锥般的目光扫过面无表情的保镖,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:"
把链子打开。
"
见众人纹丝不动,他突然逼近,身上蒸腾的寒气几乎凝成实质:"
我——说——打——开!
"
锁扣弹开的脆响终于响起。
顾夭踉跄着扑过来,手腕上的血痕还在渗血,却固执地将孩子护在怀中,像是护着毕生最珍贵的珍宝。
"
别怕,别怕,妈妈在..."
她的声音哽咽得不成调,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婴儿柔嫩的脸颊上。
就在这时,秦灼突然僵住。
他的目光越过顾夭肩头,瞳孔猛地收缩,难以置信的震惊漫上眼底:"
是你?!
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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